奇怪世界

    夜，伸出細長的手指，幫這城市輕輕蓋上黑紗，展現另一種風情。閃耀的街燈和招牌，驅逐了天上繁星。

    市立醫院入口，那寬敞玻璃門前，有座百坪花圃，被半環型車道切割了。

    車道連結大馬路和醫院入口。不時有計程車、救護車駛到入口處，由車內抬出瀕危的傷患，心碎的家屬伴隨著。

    生與死的戲碼，日夜不斷地在以醫院為背景的大舞台上演。

    一輛計程車駛來，車輪尚未完全停下，後座車門就啪一聲用力往外彈。

    「不用找了! 」一個中年男子由後座探出頭來，神情惶恐，他在腳剛踏地的同時朝司機丟一張千元大鈔，急奔入院。

    「媽媽，不要丟下我..... 」他喃喃自語，跑到工作外套上的髒汙都快抓不住了。

    他經過醫院大廳時，不小心擦撞到一個瘦弱的年輕人。

    「對不起。」他轉頭道歉，腳步沒停，身影很快消失在大廳那交錯人群中。

    年輕人揉著肩膀，沒有表情。他走出市立醫院，夜風一吹，掛鼻的黑框眼鏡立刻白濛濛。他取下眼鏡吹了幾口，重新戴上。

    他低著頭，雙手下垂，沿著白色琴鍵狀的小徑，緩慢穿過草坪，逕自走過馬路。

     「叭! 」

     貨車司機探出頭大罵。

     「你瞎了嗎?沒看到紅燈喔! 」

    他毫不理會，自顧自地走，由車頭前走過。

    司機偏頭，往地面吐出檳榔汁。

    「歹年冬搞肖郎……」

    他繼續走，過了馬路，突然感到虛脫。他需要一個休息的場所。不遠處有個超商，他急忙走過去，在超商外的桌椅坐下。才剛坐下。他抱頭痛哭。

    過往的行人紛紛投來怪異的眼神，

    他牽出機車，然後騎著，落寞地騎著。他慢慢騎，穿越熱鬧的市區，回到自己獨居的公寓三樓。

    開鐵門，入屋，他將鑰匙往桌上一丟，整個人，就癱坐在客廳沙發上。

    他隨手將黏在右手的牛皮袋，往前面玻璃桌一丟，就拿起遙控器，打開電視，任憑節目流暢。

    煙，一根，接著一根的抽，煙霧，逐漸瀰漫室內。

    不久，淚開始滴，無言的哽聲充斥在喉管，

    掛壁的笨時鐘，滴答滴答聲，混雜綜藝節目的笑聲，充斥他的耳內，慢慢，他淡忘一切，眼皮沉重。

    突然，門鈴響了。

    他很不耐，大喊：

    「誰啊? 」

    「是我，快開門。」

    狄歐低沉又急促的聲音由門外傳來。

    幹，又來了！

    他很不情願，但沒有辦法，只好起身，開門。

    鐵門外。狄歐和格雷渾身瀰漫著酒氣，兩人正扶著一位妙齡女子的雙肩。

    女子面容姣好，短褲下有雙很修長的腿，她將一頭短髮靠在狄歐胸膛，雙眼迷濛似煙雨，唾液，正由嘴角不斷滴落，嘴，不停喃喃無人知曉的話。

   「借一下房間。」

    狄歐說完，就伸手推開他，鞋也沒脫，兩人就這樣帶著由夜店捕獲的獵物，逕自走入他的臥室。

     昨天剛拖地的雪白瓷磚上，印上了好幾排黑色鞋印。

     「碰」一聲，房門關上。

    他返回沙發，照例，將電視聲音轉大，好掩蓋房間內的暴行，以免鄰居報警。

    「媽的，還以為很有料，結果是水餃，又是詐騙集團！」

    狄歐氣急怒壞壞的吼叫，傳入他耳內。

    「記得穿雨衣，不要跟上次一樣，換我進去時，很噁心欸。」

    格雷慎重交代著。

    他偏頭，望著牆角一把邊緣削尖的鏟子，起身，拖著腳，慢慢過去，將它拿到手上。

    食指輕輕滑過邊緣，指頭，立刻出現一條紅線。

    他吸吮著泌出的血珠，悄悄打開房門。

    狄歐只穿一條襯衫，背對著他，露出有尿疹的白晰屁股，跪坐在他的床上，正奮力做著活塞運動，而格雷，則是蹲站床頭，用雙膝頂著赤裸的她雙手，他的雙手，正緊握著一條半軟不硬的陰莖，拼命地朝她的嘴裡塞。

    格雷看到他，愣住，停止動作，隨即怒罵：

    「看甚麼，還不出去，討打喔！」

    他不發一語，往前衝出，雙手握緊著鏟子，用當兵教過的刺槍術，一記原地突刺，鏟子的頭，就深入剛轉頭的狄歐肛門。

    狄歐發出驚天動地的嚎叫。

    他拔出鏟子，順勢拉出長長一串乳白色的腸子。狄歐的下體好像壞掉的消防栓，噴出的大量鮮血瞬間染紅了地毯。

    狄歐身子往後一仰，頭剛好落在由自己的腸子組成的枕頭上，渾身不停顫抖。    

    還真舒適。他哼了一聲。

    格雷被這一幕嚇呆了，想不到這乖乖牌，由小學開始任他們勒索的提款卡，突然變成兇神惡煞。

    他舉起鏟子，獰笑著，緩緩接近格雷。

    格雷如夢初醒，右手往懷內掏，掏出大陸土製手槍，槍口正要面對他時。

    他猛力一揮。

    手槍落地，手腕飛到旁邊的牆壁，斷掌剛好打死了一隻壁虎，黏稠的血液取代了漿糊的功能，將手牢牢黏在牆上。

    格雷左手緊抓著右手腕，愣愣看著右腕上面的空無，因為劇痛混合恐懼，讓整張臉扭曲變形到極致。

    他張嘴欲叫，

    一個吸呼吸，他憋氣，將鏟子，很用力的插進他的肚，頓時，他的嘴巴像求偶的青蛙那樣張合。

    他用力一舉，將他整個人插了起來。格雷的雙手雙腳，就在半空中無力的掙扎，腥熱的紅色液體，不斷滴在他的面頰。

    他將他，就這樣連人帶鏟，丟到角落。

    原本白色的臥室，被宣染成紅色。

    他喘氣，望向床上的女子，她猶自不覺剛才的變故，雙眼只是看著天花板，沉浸在毒品編織成的世界中。

    她雙腳敞開，裙子被掀至小腹，內褲被拉到腳踝，白晰小巧的乳房，由解開一半鈕扣的襯衫繃出。櫻桃上沾滿唾液，反射著紅芒。

    躁熱，由小腹下竄起，他的喉頭上下移動，脫下褲子，露出快頂天的陽具，緩慢的靠近床上的她。

    他清醒過來，環顧四周，發覺自己正身處客廳沙發上，耳朵，聽到臥室傳來的聲音。

    「媽的，還以為很有料，結果是水餃，又是詐騙集團！」

    狄歐氣急怒壞壞的吼叫，傳入他耳內。

    「記得穿雨衣，不要跟上次一樣，換我進去時，很噁心欸。」

    格雷慎重交代著。

    他偏頭，望著擺在牆角那把邊緣削尖的鏟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