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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長沙得名於星宿,因和長沙星相對應故名之,在春秋時期就是兵家必爭之地,是江南「四大火爐」之一,自古以來就商賈雲集、商業繁榮。

    「惜玉樓」。

    長沙第一大妓院。這銷魂窟此刻在眾人眼中,卻有如龍潭虎穴。

    夜深寂靜,各路人馬準備就緒,鷹揚早與妓院的圍事打點好,暗中疏散不相關的尋芳客。

    一路上,南方舟刻意留在唐小築三尺以內,不時找些話題,企圖引起她的注意。

    一開始,唐小築礙於禮貌,還會應和幾聲,最後實在厭煩了,狠狠瞪了他一眼,不再理會。

    他南方舟堂堂男子漢,一向風度翩翩,口才便給,采風拾遺,一向無礙。如今,遇上這命中剋星,就像咬龜殼那樣無法入口,只把他急到口乾舌燥。

    與他一般心思企圖接近佳人的青年才俊不在少數,卻都被南方舟手碰劍柄,用兇狠的眼神嚇退。 這一切,開山道長都看在眼內,暗自搖頭苦笑,仗還未打,己方已經開始內亂,此行堪憂啊。

 

    開山道長拔出見山劍,率領中組眾人由「惜玉樓」後門,潛入到圖王的廂房外。

    就在快接近圖王的廂房時,南方舟不再言語,手握配劍,眼露餓狼之飢渴。

    他的殺氣很內斂,卻像浪那樣,拍打周遭武者。

    領頭的開山道士轉頭看他一眼,微笑。終於,此役有個真正高手。

    唐小築受他殺氣影響,雙袖一抖,立刻落下兩把飛刀在掌心。

    她斜眼看他,發覺他完全進入戰鬥狀態,對此人的印象有些改觀。

    一夥人串成長長的黑影,活像地獄來的鎖鏈,要將圖王拉入地獄的最深處。

    廂房內,傳出數名女子的嬌喘與哀嚎,還有肉體激烈碰撞的聲響。

    唐小築面容不變,南方舟卻瞄到她耳根都紅透了。

    開山道長深吸口真氣,一招「長虹貫日」,就劈開廂房門栓,為激戰拉開了序幕。

    大夥魚貫進入廂房。

    只見廂房內一片昏暗,桌上,有座香驢,正緩緩燒著檀香,散發一股奇異的香甜。

    寬敞的大床角落,躺著數名赤裸女子,渾身是汗,有如軟泥那樣,不省人事。

    一個光頭大漢面無表情,下身在棉被間劇烈搖晃,胯下女子淚流滿面,表情極度喜樂。

    開山道士表情平靜無波,全部身心投入戰鬥,一踏右足,再度使出「長虹貫日」。

    劍尖有如流星般直射圖王右眼。

    同樣的一招,比剛剛快了數倍。

    簡單的一招,濃縮了開山道長三十年的修練成果。

    圖王對襲來的劍招不聞不問,直到快觸碰到眼皮時,劍尖突然停止,不斷顫抖。

    不知何時,圖王右手的姆指食指與中指,已經搭上了劍尖。

    開山道長拼命運氣使勁,臉色一片血紅,劍身加速顫抖。

    唐小築雙袖一揮,射出兩點寒星。

    「喝!」

    圖王一記怒喊,眾人心頭跟著一跳,見山劍劍身竟然從中斷裂。開山道長臉色瞬間慘白,急忙後退,嘴角溢出血絲。

    隨即,圖王雙眼微瞇,倒轉那半截劍身,就當成短兵器,不分先後,分別點住寒星。

    兩枚寒星失去了控制,分別自由了。

    一枚寒星穿越了紙窗,不知到何方旅行了。

    另一枚卻反彈回己方眾人的方向。

    一個地堂門的年輕武者,見寒星在自己瞳孔內放大,嚇到魂飛魄散,想舉盾抵擋,已經慢了半拍。

    他暗呼吾命休矣,閉目等死。

    耳聞清脆的一聲鐺,沒有應該來的劇痛,這才緩緩張目。

    他見到閃爍冷冽銀光的劍身,橫在自己身前,地上,有把薄如蟬翼的飛刀。

    南方舟將劍緩緩收回。年輕武者方知,救自己一命的是這個人,看年齡,比自己還年輕數歲,當下又是感激,又是慚愧。師傅常說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,今日終於體悟。此役他大難不死,回師門養好傷後,收起傲慢之心,專研本門武技之餘,遍訪刀法大師,虛心請教,十年後接任掌門,將地堂門提升層次成地堂刀派,更獲朝廷採用為軍人必學刀法之一。

    唐小築臉色一變,圖王能輕鬆打飛自己的飛刀,此廝功力要重新評估。

    開山道長舉起殘劍,一馬當先,怒喊。

    大夥一齊上,將這武林公敵斬成肉泥。

    眾人見狀一哄而上,十多種武器朝圖王身上招呼。

    就在圖王的大笑中,他一使勁手上的半截劍身碎成數十塊細小鐵塊。他一揮手,碎片有如天女散花那樣迎向眾人。

    一眨眼後,只餘下開山道士、南方舟、唐小築三人能擋下碎片,毫髮無傷,其餘人或死或傷,躺在地上哀嚎聲不斷。

    三人流下冷汗,圖王的武功比傳說中高出不只一籌。

    圖王赤裸著精壯的身子,緩慢下床,隨手取過床邊衣架上的法衣披上。

    「還以為本法王不知你們在跟蹤嗎?」圖王冷酷微笑,「我本無罪,卻遭你們這些衛道人士的窮追猛打,早就厭煩了。三天前,極樂大法就已經大成,本法王特地在此守株待兔,就是要將你們一網打盡。」

    燭光映照下,三人此時才看清楚圖王的面容,身材不到一尺七,全身肌肉鼓漲,上面青筋盤糾,整個人有如一塊巨岩。清秀的臉龐被數不清的大小刀傷縱橫,額頭上刺上一排六字箴言「唵嘛呢叭咪吽」,雙眼有如無形利刃,準備毀滅擋住面前的一切。

    開山道士由懷中取出口哨吹起,如今場面已經失控,只有合眾人之力,才有一絲勝算。

    圖王好枕以暇,輕鬆看著他們,還故意打個哈欠等待其餘人的到來,整個人散發出龐大的自信。

    幾下呼吸的時間,周遭傳來腳步聲,東南西北四組聽到暗號紛紛趕來,看到廂房內血腥的一幕,都驚訝到雙眼圓瞪,張大嘴,講不出半句話來。

    圖王轉頭一看,床上那些妓女,有如受驚的小鳥,正依偎在一起不停發抖著。

    他轉身面對眾人,露出一絲笑容。

    「地方太窄,換個地方動手吧,有種,就跟我來。」

    圖王說完,提氣拔身,瞬間撞破屋簷竄出屋外。

    「追!」開山道長丟下手上斷劍,大喊。

    他正要走出廂房時,卻愕然發現只有南方舟跟唐小築跟上,他的目光狠狠瞪了廂房內眾人。

   「道長,圖王如今已非我們所能夠抗衡,來日方長,不如重新計議,再捲土重來。」其中一人懦弱說出後,其餘人連忙贊同,附合聲四起。

    開山道士難掩失望之情,看著這群貪生怕死之輩,憤怒大喊:

    「你們對得起那些躺在地上的同伴嗎?」

    開山道士說罷,一掌將長桌拍得四分五裂,轉身離去。

    南方舟和唐小築,用鄙視的眼光看了眾人一眼,就緊跟著道長的腳步離開。

    眾人慚愧到低下頭,如鬥敗的公雞。不久後,慢慢四散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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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黃雍嘉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